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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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盜洞在這間墓室裏,屍蹩潮裏我們越來越近,火把已經罩不住他們了。

我喊:“開!”

張凹猶豫兩秒,把卡住機括的那個石頭拿了出來,然後一扳,石頭門就升了起來。

我屏息凝神,直直看著裏頭,生怕人皮屍要出來。

好在的是石門打開後,人皮屍已經回到了‘石床’裏。

呂乘風打頭,麻利爬上盜洞,張照若和於有時被推上去,再緊接著是三胖子。

這時候那群屍蹩瘋了一樣,完全無視火把,瘋了一樣往前沖,陳少清、張西覆、孫中蕭拖著昏迷不醒的大仙和王道士上去。

我和張凹則被逼到了墻角。

好死不死的,石床上,人皮屍緩緩鉆了出來,張凹吼:“你快上去!”

說著讓我踩他肩膀,往上爬。

張凹急了,火把往前地上一掃,生生逼退一群屍蹩,轉頭看了眼已經出來的人皮屍,快速說:“你快上去!我們時間足夠!”

三胖子也在裏頭喊:“蔣娃子!快點!”

我急忙踩著他的肩膀先上去,然後轉頭伸手拉他。就快要把他拉上來的時候,眼前忽然一白,人皮屍已經‘飄’了過來!

“小心!”我大喊。

張凹伸手敏捷的很,快速往盜洞一撲,把我也撲倒:“快上去!快上去!”

我低頭一看,人皮屍不知道怎麽回事,竟然也脫離了墓穴的範圍,順著盜洞網上爬!

張凹吼:“失控了!快點!”

其他人聽到,都不要命的往上爬,好在人皮屍在盜洞裏速度不快,但也死死綴在張凹屁股後頭。

我頭皮發麻。

爬了沒兩分鐘,突然有哢嚓哢嚓的聲音傳來,張凹臉色瞬間就變了:“屍蹩來了!”

一回頭,屍蹩速度快的嚇人,跟漲潮一樣,從盜洞底下湧出來。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,瘋狂往上趴著。本來綴在後頭的人皮屍,眨眼被屍蹩淹沒,本來鋼筋鐵骨的它,一下子就被吞噬了個幹凈。

不過也多虧了他,拖延了一兩分鐘時間。

最前頭的呂乘風已經看到出口。

這時候,我腳後跟突然一緊,是張凹在扯我褲腿。

快速回頭看,原來屍蹩已經追了上來,爬的快的兩只已經攆上張凹的小腿。

聯想到張凹不顧他弟弟生死,我心一寒,以為他要拉我陪葬,往下狠狠踹了一腳,豈料褲腿突然一松,張凹突然停住不再往上爬,屍蹩瞬間爬滿他的雙腿。只見到他臉色慘白從荷包裏摸出來一張照片,快速說了個地址:“重慶豐都縣重耳村,找到上面這個人,還有順便照顧好自己兄弟,一報還一報,我害了自己弟弟,所以我該償命!我把屍蹩拖住一會,你快跑!”

我剛準備喊,張凹就放棄了繼續往上爬,反而往底下滾去。

那群屍蹩看到有活物沖過來,瘋了一樣往他身上爬。

我大喊:“張凹!”卻已經沒了回音。

孫中蕭在前面叫:“蔣三正!快出來!”

三胖子也催我,我咬牙往上爬,出了盜洞,那群屍蹩也將將追來,不過他們似乎很不喜歡外面的空氣,在洞口附近徘徊了半天又退了回去。

呂乘風喊:“先出村!”

此時已經是午夜,貓耳村的村民都化作厲鬼,在村中徘徊,看到有活人,全撲來,但有我在,他們又不敢靠近。

有驚無險出了貓耳村,我們再也堅持不住全癱倒在地。

這時候貓耳村裏頭傳來陣陣哀鳴,哀鳴響了兩分鐘便消失了。

我們躺在地上,誰都不想說話,我心裏頭滿不是滋味,張凹人就這樣死了,讓我非常難受。

突然想起了他在墓室裏說的那番話:“幹我們這行的,做的是缺德事,我入行的時候,師傅就給我說過,總有這麽一天。我十五歲入行,那時候我還不信。但隨著年紀增大,也就越相信一報還一報。”

捏著他給我的那張照片,借著月光,照片上是一個女人,十八九歲,穿著花衣裳笑的很燦爛,身後是一顆大樹,張凹兩兄弟就蹲在大樹底下咧嘴笑著抽旱煙。

三胖子湊過來看了看:“她氣色不怎麽樣,是不是有病?”

我瞪他一眼,心裏堵得慌。

張凹的死一直橫轉在我心頭,如同一片陰雲揮之不去,我已經下定決心,把三胖子帶回去後,第一時間就去重慶找照片上這個女人。

之後,三胖子起來幫大仙和王道士檢查了,確定人沒事後,孫中蕭、陳少清兩人不顧身體疲憊,捉些野味來吃。

我們沈默生了篝火,默不作聲燒開水喝。

誰都不願說話。

氣氛非常沈重。

於有時失血過多,張照若斷了一指,張凹、張凸兩兄弟犧牲,眾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。

呂乘風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袋子,從裏頭摸出一個外形像小南瓜樣的茶餅。

這玩意我沒見過,但光看外形的話,有些像二狗這敗家子說過的金瓜貢茶。

金瓜貢茶是現存的陳年普洱茶中的絕品,在港臺茶界,被稱之為“普洱茶太上皇”。金瓜貢茶的真品僅有兩沱,分別保存於杭州中國農業科學院茶葉研究所與北京故宮博物院。

呂乘風訕訕說:“雖然不是真品,但這一坨也要小六萬,大家暫時忘了貓耳村的事吧。張凹、張凸兩兄弟的後事我會好好解決的。”

他這話一說出來,場間更加沈默了。

小六萬的茶葉就著破水壺跟破水,在篝火上煮,要是在懂行的人眼裏肯定是暴殄天物,但現在有誰在意這個?

茶煮好香氣濃而不膩,清而不揚,重而不悶。

呂乘風首先給我盛了一杯,我勉強沾了一口意思意思,沾了一口後才發現,茶的味道有些古怪,並且除了我之外,其他人都沒有喝這個茶的意思。

連嗜吃如命的三胖子都沒。

腦袋突然一重,視線就迷糊起來,人咕咚一下就癱在地上,全身無力,眼皮子直打架,完全喪失了思考意識。

迷迷糊糊看到呂乘風站起來拍了拍屁股,喊:“他們留這裏應該沒事,明天早上大概就醒了,我們先走。”

張照若攙扶著於有時起身,抱歉看我一眼。

張西覆至始至終都沒往我們這邊看一下。

孫中蕭和陳少清回來,陳少清蹲下身,擰著兩只野雞、一只野兔,在我面前晃了晃,笑道:“留給你們吃的。”

孫中蕭拍了拍我的肩膀,悄聲說:“抱歉。”

我完全喪失了思考意識,只能呆呆看他們說話,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。

呂乘風喊人快走,一行人麻利準備離開。

這時候三胖子湊我跟前,把一張照片賽我懷裏,滿臉歉意道:“蔣娃子,別來找我了……我不會有事的,過陣子就回去。”然後丟了個背包我身邊。

再緊接著眼前一黑,就暈了過去。

醒來的時候已經大天亮了,大仙和王道士正好也醒來,我們三人六目相對。

大仙撓了撓後腦勺說:“哈?”

王道士看了看外面,有些莫名其妙:“我們不是在底下的……”

一了解才知道,原來王道士和大仙在村裏為了躲避杘屍跟厲鬼,在王道士是帶領下,躲到了趙三順家裏。

當時王道士是準備以趙三順家為據點,做一場大法事,撐三天的。

我問他是什麽大法事,王道士只說了一個字:“回。”

我斂口不語。

野字派也有些不傳之秘,往往兩個野字派的牛鼻子相遇,有些事情不想說的話,只用說一個字‘回’,取口中有口之意,也就是說,這事兒只能跟自家人口口相傳,您請回的意思。

王道士本來準備做場大法事的,結果發現了那個盜洞,於是準備帶著大仙下去躲一陣。下去之後,也不知道是他倆運氣好,還是王道士有本事,一直沒遇上什麽事。

然後他們把整個底下逛了便。

我問他折疊鏟什麽時候掉的,如果不是陳少清在底下找到折疊鏟,我也不會下去找他們。

王道士楞了楞,問:“折疊鏟掉了?”然後轉身摸了摸,攤手說:“背包都不見了,折疊鏟肯定也不知道掉哪裏了。”

我也越想越不對勁,王道士他們的折疊鏟是在上了鎖的紅門另一邊掉的,也就是在木屋下面那塊。而我們從趙三順家下去後,紅門是鎖著的,也就是說,王道士他們沒過去過那邊,就算王道士的折疊鏟掉了,呂乘風他們是怎麽撿到的?

猛一拍腦門子罵:“草!這畜生騙我!”

王道士和大仙的折疊鏟是一早就掉了的,是在村子口和偽裝成三胖子的那頭杘屍搏鬥時候掉下來的,那時候可能就被呂乘風他們偷偷撿了過去,然後騙我帶他們下去找東西。

那個墓穴邪門,如果沒我在的話,粽子他們或許應付的來,但是肯定應付不來厲鬼之類的東西——想想也是,墓穴的主人連人皮屍都能做出來,怎麽可能沒更容易防賊的厲鬼?

要不是有我在,那群厲鬼避著不出來,呂乘風等人也不可能這麽輕松。

大仙聽完一楞,罵道:“也就是說他們一早知道你體內有十世鬼胎?是三胖子告訴他們的?!”

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,跟著罵:“操他大爺的!”

一想到可能所有事情都被人計算好了,三胖子也有可能參與其中,心裏就不是個滋味。

先把這些事情放在一邊,我問王道士:“這村子是怎麽回事?”王道士肯定是知道些什麽的。

王道士嘆了口氣,給我們說了個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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